第24章 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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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清白
……
這頓飯, 除了雲千月以外，另外兩個人，都覺得無滋無味。
天光正好之時，一直在偏殿安睡的白晝, 醒了過來。
阿洛擔心華靈丹效果不佳, 怕白晝再次想之前一樣, 被魔氣控制, 傷害雲千月, 便先一步擋在了雲千月的面前。
雲千月看著剛剛睡醒, 尚且迷茫的白晝, 摁下了阿洛的手, 搖了搖頭：“不必了，這次的晝兒，才是真正的她。”
白晝睡了太久, 渾身無力，就連依靠自己的力量起身都做不到，雲千月動作輕柔的扶著她, 讓她靠在了床頭。
白晝臉色蒼白，聲音沙啞無比：“……千月？”
雲千月點頭：“是我, 我在。”
白晝忙拉過雲千月的手，憂心忡忡道：“你……你現在安全了嗎？他們……他們還在追殺你嗎？”
雲千月的眼圈忽然紅了, 白晝一直是個善良的姑娘，就算是自己昏迷至今, 醒來的第一件事, 也是關心她。
她本不值得的。
在白晝的記憶裏, 她只記得家裏人將雲千月送走了，之後, 她雖然僥幸活了下來，可家裏人全都不在了，她只能一個人生活下去。
本以為自己會像家人一樣，受到正道之人的追殺，可她卻安然無恙，一直生活了下去。
直到有一日，縹緲宗的人找到了她，將她打暈，帶走了。
再然後，她就到了這裏，一處陌生的地方。
白晝環顧四周，遲疑道：“此處……是哪裏？安全嗎？”
雲千月忙對她解釋道：“晝兒，你放心，這裏非常安全，自從我逃出來後，我就成立了孤月嶺，整座山都是我的，我不會讓縹緲宗的人隨意上山。”
白晝還是有些不放心，她向後縮了縮，小聲道：“那……那他是誰？”
雲千月看了阿洛一眼，道：“你別怕，他是我的傀儡，我現在是這世上，最強大的傀儡師。”
白晝這才敢多看了阿洛一眼，緩緩放松下身體，吸了吸鼻子，隱忍了多時的眼淚終於應聲落下。
雲千月趕緊將人抱在懷裏，輕輕拍著後背安慰她：“好了好了，沒事了，以後，咱們兩個人相依為命，好不好？”
“嗯嗯。”白晝跟一只受了驚的小貓一樣，直往雲千月懷裏躲，擡起淚眼朦朧的眼睛，“那你只能跟我一個人好。”
雲千月連忙答應下來：“好好好。”
她嘆了口氣，有些頭疼地想到，家裏一下來了兩個病號，她忽然變得辛苦了很多。
雲千月給白晝熬了一小鍋稀粥，白晝才剛醒，吃不了太“硬”的食物。
白晝一口一口喝下去，溫暖了胃，道：“千月，這些年來，你還好嗎？”
雲千月微笑道：“我很好，姐姐給我留下了一個百依百順，戰力超群的傀儡，他廚藝好，長得好，有他在，我的日子比之前顛沛流離之時，要好很多。”
白晝善良，又心思細膩，她小心翼翼覷著雲千月的臉色，又問道：“那，縹緲宗的人有沒有放過你？”
雲千月道：“他們是不會放過我的，我殺了他們的副宗主，偏偏副宗主又是我的師父，現在的我，在他們眼中，乃是罪大惡極，人人得而誅之的罪人。”
白晝沈默了一會兒，道：“那你也不會放過他們吧？”
雲千月看了她一眼，道：“自然，淩暉害死我姐姐，縹緲宗的人卻顛倒黑白，這樣的人，這樣的門派，怎麽還能在這世上茍活呢。”
察覺到不對，雲千月問道：“你忽然問這些事做什麽？”
白晝抿了抿唇，忽然道：“千月，我有一件正事，要對你說。”
雲千月給她盛第二碗，隨口應道：“什麽事？”
白晝的表情嚴肅，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閉了閉眼，道：“當年，能夠證明淩暉罪行的那個證人，其實並沒有死。”
哐啷。
雲千月手中的湯匙脫手，滑進了粥裏，她的手背被濺上了滾燙的粥，她卻渾然不覺。
白晝忙道：“你小心呀。”
雲千月卻顧不得其他，急切問道：“他在哪裏？”
白晝為難道：“千月，你先不要著急，其實，我本來不想跟你說的，我不想你再卷進這些事中，畢竟，太危險了。”
雲千月攥緊了拳頭，“你快告訴我。”
像白晝這種從小謹慎處事的姑娘，自然是想著自保為上，勸誡道：“千月，就算是告訴了你，證明了千顏姐姐的清白又如何呢？”
雲千月卻搖了搖頭：“這不一樣，我只要還姐姐和我自己一個清白。我姐姐那麽溫柔善良又本分的人，可死後卻要背負一個不知檢點的罪名，都是因為縹緲宗有一個顛倒黑白的宗主，我真的很難不恨。”
白晝道：“千顏姐姐已經死了那麽多年，淩暉也死了，他已經賠了命，恩怨已了，你何必再執著一個虛名……”
“這不是虛名！”雲千月表情倔強，在日光下，竟是閃動著點點淚光，“若不是因為此事，我也不會流浪那麽多年，我這些年的顛沛流離，亡命天涯，我所有痛苦的來源，全都是因為他們！若是沒有阿洛，我都不知我還能否在這裏……”
白晝卻還是在勸她：“可是，縹緲宗的人沆瀣一氣，蛇鼠一窩，你覺得，就算是你證明了千顏姐姐的清白，他們就會站在你這一邊了麽？說不定，千顏姐姐在縹緲宗遭遇的一切，所有人，都是知情人。”
雲千月的眼淚潸然而下，她哽咽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說的所有情況，我都想過，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證人還在，而不去做。”
她搖著她放在飯桌上的手，幾乎用一種懇求的語氣道：“告訴我，證人在哪裏？”
白晝從未看過雲千月如此情態，就算是她當年被追殺，狼狽不堪，都不曾如此。
她面露心疼，只好道：“好，我告訴你。”
“當年，所有人都以為，證人已死，秦玄衣的人殺了證人，想要來一個死無對證，可他沒想到，千顏姐姐……她就算是已經亡故，也想要自證清白，因此，才將自己煉化成了傀儡，替證人擋住了致命一擊，並用傀儡術偽造了屍首。”
白晝說到這裏，雲千月的淚水如同決堤一般，滾滾而下。
“所有人都以為證人已死，就連秦玄衣自己也這麽以為，因此，他放了心，才沒有繼續追查下去。而證人卻不敢再露面，在我家裏出事之後，他才敢和我取得聯系，可我也不知道自己這裏到底安不安全，所以，我不敢讓他留在我這裏，我們之間，留了一個地址，若有什麽事，可以去那裏找他。”
“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也沒想到，你和我還有重逢的一天……”
這時，在兩個人交談的房門外，一道在那裏待了很久的黑影，一閃而過。
……
縹緲宗內。
秦玄衣正坐在後山的小亭子裏，面無表情，把玩著一個小小的木人。
木人雖然肢體僵硬，可五官卻栩栩如生，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裳，臉上露出輕蔑傲氣的笑容，好像看不起天下所有人一般。
就在這時，有人忽然上前通報：“宗主，容師兄送來了新消息。”
秦玄衣頭也沒擡，隨口道：“說。”
那人道：“當年，副宗主那件事，那個本應該死了的證人，還活著。”
“哢嚓”一聲，秦玄衣險些將手中小木人的頭顱擰了下來。
“居然還活著？”秦玄衣喃喃道，表情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獰笑，“不是死了麽，當年那具屍首難不成是假的？”
那人不敢亂說，忙跪趴下去：“弟子也不知！不過，容師兄送來了那證人的所在之處，現在趕過去處理，或許還來得及。”
“對，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秦玄衣瞇了瞇眼，將手中小木人猛地砸到那人頭上，“還不快去！一刻也別停！”
“是、是。”那人扶著自己差點開花的腦袋，屁滾尿流地跑了。
秦玄衣的胸口起伏不停，不知過了多久，才堪堪平覆下來，他踱著步子，撿起了小木人。
小木人的身上和臉上都是鮮血，刺眼至極t，可秦玄衣的心情卻因此好了起來，他對這件不經意間完成的藝術品很是滿意，裂開嘴角，臉色扭曲。
容珩，總算是做了一件正確的事。
……
按照白晝所說，雲千月與阿洛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山村。
山村炊煙裊裊，可道路上，卻空無一人。
聽周邊的百姓說，這山村的村民雖然不算多，但卻並非是荒無人煙之地，雲千月與阿洛來到這裏的時辰，正是天快黑的時候，按理說，這時候人們都應陸續歸家，亦或是架起竈臺，怎麽會這麽荒涼呢？
雲千月和阿洛走在路上，周圍山霧彌漫，荒草萋萋。
“這地方，不太對勁。”雲千月道。
阿洛“嗯”了一聲，道：“連野狗都沒有。”
雲千月站在一戶人家的圍墻外，村民的圍墻比較矮小，她能輕易看到院內的場景，院中掛著臘肉，雞窩裏還有新鮮的雞蛋。
雲千月摸了摸下巴，道：“這地方看起來像是有人住過，可現在人卻不見了，難不成是有什麽邪物在此？”
阿洛會意，閉目觀察了一番，眼中的冰藍色一閃而過，隨後睜眼回答道：“主人，我看過了，方圓十裏內，並無邪物。”
“是嗎。”雲千月做出判斷，“看來，這些村民應當是接到了什麽通知，紛紛躲出去逃命去了。”
就在這時，雲千月身後不遠處，傳出一聲冷笑。
阿洛亮出尖銳冰冷的手甲，先一步擋在了雲千月面前。
有一個人站在不遠處的房頂上，雲千月瞇了瞇眼道：“梁師姐，這些村民，都是你要求離開的麽？師姐知道一會會有大戰，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善良。”
梁文音一手背著，一手持劍，此刻的她心情很差，不想給她什麽好臉色，“少廢話了，我是不會讓你們向北一步的。”
雲千月捕捉到關鍵字眼：“向北？意思就是，我和師姐要找的人，在北邊？”
梁文音佯裝大怒道：“胡說八道！我什麽時候說過這些話！”說完，她拔出了手中長劍，欺身而上。
雲千月給了阿洛一個眼神，阿洛點了點頭，也化作一道黑色的颶風，與梁文音在空中對打起來。
雲千月在底下看熱鬧，喊道：“師姐，你怎麽還是和以前一樣面冷心熱，我知道你是奉秦玄衣之命來的，咱們都是老相識了，你就放放水唄。”
“閉嘴！”梁文音在空中怒道，“你還是好好關心一下你該關心的人吧！”
雲千月立刻朝著北邊看過去，只見有幾個身著縹緲宗校服的人，正圍著一個村中土房攻擊。
土房中，一道身影滾了出來。
不，那不是一道身影，而是兩道，她的白晝懷中抱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正以凡人之軀，拼死抵抗著那些正道之人的法術攻擊。
他們一早知道了消息，偏要在此時對她需要的人下此殺手！
雲千月只看了一眼，心下一沈，狂奔過去。
“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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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頓飯, 除了雲千月以外，另外兩個人，都覺得無滋無味。
天光正好之時，一直在偏殿安睡的白晝, 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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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千月看著剛剛睡醒, 尚且迷茫的白晝, 摁下了阿洛的手, 搖了搖頭：“不必了，這次的晝兒，才是真正的她。”
白晝睡了太久, 渾身無力，就連依靠自己的力量起身都做不到，雲千月動作輕柔的扶著她, 讓她靠在了床頭。
白晝臉色蒼白，聲音沙啞無比：“……千月？”
雲千月點頭：“是我, 我在。”
白晝忙拉過雲千月的手，憂心忡忡道：“你……你現在安全了嗎？他們……他們還在追殺你嗎？”
雲千月的眼圈忽然紅了, 白晝一直是個善良的姑娘，就算是自己昏迷至今, 醒來的第一件事, 也是關心她。
她本不值得的。
在白晝的記憶裏, 她只記得家裏人將雲千月送走了，之後, 她雖然僥幸活了下來，可家裏人全都不在了，她只能一個人生活下去。
本以為自己會像家人一樣，受到正道之人的追殺，可她卻安然無恙，一直生活了下去。
直到有一日，縹緲宗的人找到了她，將她打暈，帶走了。
再然後，她就到了這裏，一處陌生的地方。
白晝環顧四周，遲疑道：“此處……是哪裏？安全嗎？”
雲千月忙對她解釋道：“晝兒，你放心，這裏非常安全，自從我逃出來後，我就成立了孤月嶺，整座山都是我的，我不會讓縹緲宗的人隨意上山。”
白晝還是有些不放心，她向後縮了縮，小聲道：“那……那他是誰？”
雲千月看了阿洛一眼，道：“你別怕，他是我的傀儡，我現在是這世上，最強大的傀儡師。”
白晝這才敢多看了阿洛一眼，緩緩放松下身體，吸了吸鼻子，隱忍了多時的眼淚終於應聲落下。
雲千月趕緊將人抱在懷裏，輕輕拍著後背安慰她：“好了好了，沒事了，以後，咱們兩個人相依為命，好不好？”
“嗯嗯。”白晝跟一只受了驚的小貓一樣，直往雲千月懷裏躲，擡起淚眼朦朧的眼睛，“那你只能跟我一個人好。”
雲千月連忙答應下來：“好好好。”
她嘆了口氣，有些頭疼地想到，家裏一下來了兩個病號，她忽然變得辛苦了很多。
雲千月給白晝熬了一小鍋稀粥，白晝才剛醒，吃不了太“硬”的食物。
白晝一口一口喝下去，溫暖了胃，道：“千月，這些年來，你還好嗎？”
雲千月微笑道：“我很好，姐姐給我留下了一個百依百順，戰力超群的傀儡，他廚藝好，長得好，有他在，我的日子比之前顛沛流離之時，要好很多。”
白晝善良，又心思細膩，她小心翼翼覷著雲千月的臉色，又問道：“那，縹緲宗的人有沒有放過你？”
雲千月道：“他們是不會放過我的，我殺了他們的副宗主，偏偏副宗主又是我的師父，現在的我，在他們眼中，乃是罪大惡極，人人得而誅之的罪人。”
白晝沈默了一會兒，道：“那你也不會放過他們吧？”
雲千月看了她一眼，道：“自然，淩暉害死我姐姐，縹緲宗的人卻顛倒黑白，這樣的人，這樣的門派，怎麽還能在這世上茍活呢。”
察覺到不對，雲千月問道：“你忽然問這些事做什麽？”
白晝抿了抿唇，忽然道：“千月，我有一件正事，要對你說。”
雲千月給她盛第二碗，隨口應道：“什麽事？”
白晝的表情嚴肅，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閉了閉眼，道：“當年，能夠證明淩暉罪行的那個證人，其實並沒有死。”
哐啷。
雲千月手中的湯匙脫手，滑進了粥裏，她的手背被濺上了滾燙的粥，她卻渾然不覺。
白晝忙道：“你小心呀。”
雲千月卻顧不得其他，急切問道：“他在哪裏？”
白晝為難道：“千月，你先不要著急，其實，我本來不想跟你說的，我不想你再卷進這些事中，畢竟，太危險了。”
雲千月攥緊了拳頭，“你快告訴我。”
像白晝這種從小謹慎處事的姑娘，自然是想著自保為上，勸誡道：“千月，就算是告訴了你，證明了千顏姐姐的清白又如何呢？”
雲千月卻搖了搖頭：“這不一樣，我只要還姐姐和我自己一個清白。我姐姐那麽溫柔善良又本分的人，可死後卻要背負一個不知檢點的罪名，都是因為縹緲宗有一個顛倒黑白的宗主，我真的很難不恨。”
白晝道：“千顏姐姐已經死了那麽多年，淩暉也死了，他已經賠了命，恩怨已了，你何必再執著一個虛名……”
“這不是虛名！”雲千月表情倔強，在日光下，竟是閃動著點點淚光，“若不是因為此事，我也不會流浪那麽多年，我這些年的顛沛流離，亡命天涯，我所有痛苦的來源，全都是因為他們！若是沒有阿洛，我都不知我還能否在這裏……”
白晝卻還是在勸她：“可是，縹緲宗的人沆瀣一氣，蛇鼠一窩，你覺得，就算是你證明了千顏姐姐的清白，他們就會站在你這一邊了麽？說不定，千顏姐姐在縹緲宗遭遇的一切，所有人，都是知情人。”
雲千月的眼淚潸然而下，她哽咽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說的所有情況，我都想過，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證人還在，而不去做。”
她搖著她放在飯桌上的手，幾乎用一種懇求的語氣道：“告訴我，證人在哪裏？”
白晝從未看過雲千月如此情態，就算是她當年被追殺，狼狽不堪，都不曾如此。
她面露心疼，只好道：“好，我告訴你。”
“當年，所有人都以為，證人已死，秦玄衣的人殺了證人，想要來一個死無對證，可他沒想到，千顏姐姐……她就算是已經亡故，也想要自證清白，因此，才將自己煉化成了傀儡，替證人擋住了致命一擊，並用傀儡術偽造了屍首。”
白晝說到這裏，雲千月的淚水如同決堤一般，滾滾而下。
“所有人都以為證人已死，就連秦玄衣自己也這麽以為，因此，他放了心，才沒有繼續追查下去。而證人卻不敢再露面，在我家裏出事之後，他才敢和我取得聯系，可我也不知道自己這裏到底安不安全，所以，我不敢讓他留在我這裏，我們之間，留了一個地址，若有什麽事，可以去那裏找他。”
“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也沒想到，你和我還有重逢的一天……”
這時，在兩個人交談的房門外，一道在那裏待了很久的黑影，一閃而過。
……
縹緲宗內。
秦玄衣正坐在後山的小亭子裏，面無表情，把玩著一個小小的木人。
木人雖然肢體僵硬，可五官卻栩栩如生，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裳，臉上露出輕蔑傲氣的笑容，好像看不起天下所有人一般。
就在這時，有人忽然上前通報：“宗主，容師兄送來了新消息。”
秦玄衣頭也沒擡，隨口道：“說。”
那人道：“當年，副宗主那件事，那個本應該死了的證人，還活著。”
“哢嚓”一聲，秦玄衣險些將手中小木人的頭顱擰了下來。
“居然還活著？”秦玄衣喃喃道，表情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獰笑，“不是死了麽，當年那具屍首難不成是假的？”
那人不敢亂說，忙跪趴下去：“弟子也不知！不過，容師兄送來了那證人的所在之處，現在趕過去處理，或許還來得及。”
“對，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秦玄衣瞇了瞇眼，將手中小木人猛地砸到那人頭上，“還不快去！一刻也別停！”
“是、是。”那人扶著自己差點開花的腦袋，屁滾尿流地跑了。
秦玄衣的胸口起伏不停，不知過了多久，才堪堪平覆下來，他踱著步子，撿起了小木人。
小木人的身上和臉上都是鮮血，刺眼至極t，可秦玄衣的心情卻因此好了起來，他對這件不經意間完成的藝術品很是滿意，裂開嘴角，臉色扭曲。
容珩，總算是做了一件正確的事。
……
按照白晝所說，雲千月與阿洛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山村。
山村炊煙裊裊，可道路上，卻空無一人。
聽周邊的百姓說，這山村的村民雖然不算多，但卻並非是荒無人煙之地，雲千月與阿洛來到這裏的時辰，正是天快黑的時候，按理說，這時候人們都應陸續歸家，亦或是架起竈臺，怎麽會這麽荒涼呢？
雲千月和阿洛走在路上，周圍山霧彌漫，荒草萋萋。
“這地方，不太對勁。”雲千月道。
阿洛“嗯”了一聲，道：“連野狗都沒有。”
雲千月站在一戶人家的圍墻外，村民的圍墻比較矮小，她能輕易看到院內的場景，院中掛著臘肉，雞窩裏還有新鮮的雞蛋。
雲千月摸了摸下巴，道：“這地方看起來像是有人住過，可現在人卻不見了，難不成是有什麽邪物在此？”
阿洛會意，閉目觀察了一番，眼中的冰藍色一閃而過，隨後睜眼回答道：“主人，我看過了，方圓十裏內，並無邪物。”
“是嗎。”雲千月做出判斷，“看來，這些村民應當是接到了什麽通知，紛紛躲出去逃命去了。”
就在這時，雲千月身後不遠處，傳出一聲冷笑。
阿洛亮出尖銳冰冷的手甲，先一步擋在了雲千月面前。
有一個人站在不遠處的房頂上，雲千月瞇了瞇眼道：“梁師姐，這些村民，都是你要求離開的麽？師姐知道一會會有大戰，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善良。”
梁文音一手背著，一手持劍，此刻的她心情很差，不想給她什麽好臉色，“少廢話了，我是不會讓你們向北一步的。”
雲千月捕捉到關鍵字眼：“向北？意思就是，我和師姐要找的人，在北邊？”
梁文音佯裝大怒道：“胡說八道！我什麽時候說過這些話！”說完，她拔出了手中長劍，欺身而上。
雲千月給了阿洛一個眼神，阿洛點了點頭，也化作一道黑色的颶風，與梁文音在空中對打起來。
雲千月在底下看熱鬧，喊道：“師姐，你怎麽還是和以前一樣面冷心熱，我知道你是奉秦玄衣之命來的，咱們都是老相識了，你就放放水唄。”
“閉嘴！”梁文音在空中怒道，“你還是好好關心一下你該關心的人吧！”
雲千月立刻朝著北邊看過去，只見有幾個身著縹緲宗校服的人，正圍著一個村中土房攻擊。
土房中，一道身影滾了出來。
不，那不是一道身影，而是兩道，她的白晝懷中抱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正以凡人之軀，拼死抵抗著那些正道之人的法術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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